記夢器

日々の考え。

原初・火球・宇宙遊

6月29號蔡國強老師在東京的「宇宙遊」展正式開始,因為當天有本人出席的座談會因此義無反顧的狂奔到東京,那可是我從少年時期就愛了十五年的藝術家呀。

明治神宮的晨練

搭乘夜巴抵達新宿,穿過明治神宮一路走到代々木再乘坐千代田線到乃木坂。

倒れた樹木

清晨的明治神宮,跟第一次來日本時一樣,也許因為是在同樣的季節,所以那股厚重的氣息好似不曾有過變化。前往本殿的路上有一顆樹,也許是被雷劈裂的,其主幹變成了一雙大手,像是一個想要自救的人癱倒在了草坪上,因為視角的變化葉子反面那灰白的綠色逐漸覆蓋。這棵樹會以這個姿態繼續成長,還是就此乾枯。我的心情好像對他有些憐憫,又覺得這樣的無常是世間本來的模樣。

帶著這些複雜的想法到本殿做了簡單的參拜,看了看繪馬,那麼多的願望,甚至有些願望接近詛咒,現在回想這些繪馬上曾經停留過的「氣」也逐漸減弱,消失,怎麼樣才能讓這個氣也就是人的意念永恆不變的移植在一個有形的物體之上呢?

展會

六點左右就到了國立新美術館,原本以為會有很多人,畢竟限定了240人的演講還是先到先得,我以為每個人都會跟我一樣一大早就來呢。結果美術館要到十點才開門,所以便去了六本木的麥記吃了早餐,歇息了一會。在去唐吉柯德買膠片機的時候還看到了東京塔,東京熟悉的氣息在人們還沒開始竄動的時間裡越發的濃烈,有那麼一瞬間突然覺得東京也挺好的,似乎我並沒有那麼地不適應了。

十點開展,我坐在展廳前的咖啡看著阿強關於東京生活的紀錄片。其中有些片段讓我印象深刻。阿強在回憶自己最初來日本時住在板橋的日子。那時候的他貧窮,蝸居在小小的住所,可是這些外物的貧窮和居所的窄小反而讓他意識到了靈魂和心靈是可以觸底再反彈到無窮的。我自己的理解也就是,我們的肉身和我們所處的空間雖然有限,但是我們的靈魂卻永遠可以不受這個框架所限制,是無限。雖然這個答案體現在我的感受是已知,但是我一直都只會想自己的精神世界是富足,卻沒有想過用無限這個詞去形容。如果人的思海可以比做宇宙,那麼他的邊界是哪裡?如果我們可以用宇宙內觀自己,那我們可以用自己去外觀宇宙嗎?如果我們反過來將宇宙比做我們的思海,通過象的真理來進行分析的話會不會其實宇宙並不存在邊界?那個邊界不過是我們給自己心靈所定義的侷限罷了。

展覽裡突然發現,阿強在年輕的時候大概也接觸過道德經和易經,因為關於いわき的項目裡他寫著「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在展覽自己過去日記的時候也寫著道德經裡的原文。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這點令我感到很驚訝,如今的我閱讀關於宇宙和國學的時候總覺得十分暢快,特別是中醫裡天地與人的連動,看起書來根本停不下來。也許我是正在經歷偶像所走過的那一條路,我突然想在少年時期就被阿強深深吸引會不會就像這種看不見的宇宙引力一般,雖然在我將阿強在週末畫報的頭版貼在牆上時,他所辦的展覽內容與宇宙並無直接關係。我激動的想要與人分享我與偶像之間的這種心照不宣,但與此同時我又覺得也許易經道德經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稀有,也許很多人都曾經經歷過這條路。這樣想的話也許這個「象」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在我們之間產生了無形的引力。現在的我在走著他曾經走過的路,這件事有多麼浪漫。

展覽的作品有91年就在「原初・火球」展出的作品,當我剛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為了宇宙·外星人·人類而持續創作不同的項目了。之後阿強說到,2008年奧運時點燃的腳印煙花其實對他而言也是為了外星人而做的一個項目,雖然當時官方要求的說辭並不相同,他興高采烈地在台上與我們分享這段回憶,台下的人們忍俊不禁。此外還有近兩年以玻璃和陶瓷為基底的作品,我尤其喜歡以玻璃鏡面為基底的作品,在作品中可以看到自己這件事讓我著實有一種參與和融合的感覺。在之後的座談會有提到玻璃能夠承受爆破的強度也是令人驚訝的一件事。

看展後另一個想法就是要學會紀錄。在座談會的時候阿強總是能夠很確切的提到自己想法所誕生的時間點,這是一種追溯。INPUT固然重要,但是倘若沒有OUTPUT那麼就無法實現自己在不同時間維度裡進行對話的這件事情。

與看不見的世界對話

怎麼實現跟看不見的世界對話?阿強說用爆破這種看不見的力量。我想所謂的看不見,應該是指力量的形體,我們能夠看見因為力量而變化的外物,卻看不見力本身的模樣。雖然看不見,但是這股力量與世間萬物相同的一點就是他從產生到消逝,如同「生物」一般,醞釀,生發,成長然後在一瞬間釋放出力量之後又逐漸衰弱。這件事是不是其實與我們看事物本質一樣?此刻我突然想到,人們能夠看到因為事物本質或者說因「道」而變化的外物,但是卻很難看見一件事的本質,其本身的道理。我們看得見的是存在於視野所能觸及的地方,但是視野之外看不見卻又存在的東西,何時我們才能夠與之相逢。然而在時間漫長的河海裡遊蕩,唯有永恆的存在才能使這件事成為可能。

火藥,點燃之後爆破。

爆破時的恐懼。關於這個恐懼,阿強說最初也會對爆破感到恐懼,也是因此才激勵他逐漸挑戰更加力量強大的作品,因為只有更加深刻劇烈的恐懼才能讓他跨越過之前的害怕。

關於創作時的不確定性與確定性。這股力會在哪裡先綻放開來?是可計算的概率還是只不過是隨機?在畫布上展開的爆炸,其實與宇宙大爆炸也有著相同的模樣。宇宙至今所形成的模樣我們也許還只不過是管中窺豹,其過程或者是現在也正在進行著變化,是無數事件的疊加。如果把任何一個對象分解成極小的疊加要素,那麼這些要素支撐了其構架,哪怕取出任何一個要素是不是這個對象就會開始坍塌。會突然這樣想是因為如果一個對象既存或者一個事實已成那麼就是確定的,可是這個對象卻是又無數的不確定所組成的。一件事,那就是環環相扣的齒輪;一個人,那就是他生命所有精力所構成的。其間哪怕有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那麼我們對其的認知以及我們所處的「現在」就會開始坍塌。

所有事物不過只是無限的放大或縮小,反覆的疊加和刪減,最終卻只有一個模樣。我在層層的面紗之外,明明知道其內核有固定的模樣,卻還是無法簡化。

飛行器與宇航員

人類的墓誌

“1990年起,我就幻想搭建二塊巨大鏡片成為一座太空望遠鏡。人們經過這裡仰頭,瞬時跨越光年,那是銀河宇宙旅行者的故鄉。歸去來兮。“

PROJECT FOR E.T.